北欧行旅随笔•走过马尔默阿道夫公墓
▓ 王长才
2025.7.30(周三)
瑞典第三大城市马尔默有三个城市广场,其中阿道夫广场最令人难忘。这里有浓郁的松树林,和穿过树林的宽敞道路。幽静且幽深的森林广场,毗邻着一排排公寓楼,广场与公寓楼之间是公交通道,公交车等大小车辆从这里缓缓驶过。
为去一处名胜地,需经此广场。无意间发现广场道路两侧树荫下,是一座公墓。墓园中,石质墓茔旁矗立着墓碑、十字架等,墓园内铺着暗红色石子,有的还种植或摆放着鲜花。墓园宽窄不一,墓碑有高有矮,风格不尽相同,但都整洁完整,即使是百年前的墓地,逝者不论有无名望,亦或不幸夭折的稚子,他们的园中物都一尘不染,镌刻的碑文清晰可辨。我看到一个不太大的墓园,在围栏中竟然安放着一尊佛像,细看不算高大的墓碑上,镌刻着“JIANZHANG CUI”(音:崔剑章,下图),碑前摆放一束黄菊。料想这里长眠的是一位中国老人,也许他的家人不久前曾来此吊唁。
十年前我曾无意间走过哥德堡马尤纳区西公墓,我以为那是一座花园。印象中的西公墓,也与阿道夫广场公墓有相同呈现:公墓公园化,生死不相扰,行人来去无阻,行止由之。在西公墓,曾见一男子独坐园中路旁条椅上,秉卷静读,夏阳照拂唯飞鸟与有探问,这个画面已深留我的印象中。今见阿道夫广场公墓中行人逡巡其间,脚下绝无半分踌躇,而与之毗邻的楼宇,家家南窗与对,窗前灯罩如一朵朵开向墓园的花。据知北欧墓园还常设儿童游乐设施,这种生死交融景观,在万里外的远东真难以想象。
东西方生死观差异影响着殡葬方式与心理。一者视墓园为“极阴之地”,除既定凭吊期,平时多不接触,担心招来病灾。而一者却视公墓为公园,安葬逝者时就常以音乐与欢笑相伴,以后亲人长眠地,也是自己的休憩所,儿童随与自然接受死亡教育。这种差异投射在日常,则是畏忌与豁达。2018年曾有一对中国老年夫妇到瑞典探望儿子,在宾馆因房间安排误会,而被临时请去附近一处墓园休息,引发争端。视墓园世俗化的宾馆方以此安排为常态,客方老夫妇认为墓园会有“阴魂冲撞”,不能接受“活人躺坟场”。这件事几乎酿成外交事件,为国际民俗问题研究留下了一个案例。
谚说,百里不同风,千里不同俗,万里不同天。诚哉斯言。
2025.7.29于哥德堡AMHUL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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