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裹挟着日光与汗水,在自然中不辞辛劳。夏,矜矜着荣衰盛败,在人间恪尽职守。
远古,夏后氏部落首领启在河南登封建立起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奴隶制王朝——夏。从此,君主专制,一脉相承了数千年。
当姹紫嫣红的春登场后,生命与生机的蓬勃便需要更茁壮地生长与发展,夏,慨然登场。以一份炽热的情怀,铺天盖地将人间推向了火热,坐上了煎熬的季节盛会。
倾泄着火一样的炎热,从天空到地界,蒸腾着溽热。农人,用汗水守候庄稼;工人,用汗水铸制工艺品;学人,用诗篇讴歌天地。夏天的人间,是沸腾的人间,是将希望与渴望坐实的人间。
夏的热烈不仅催生着物象的繁茂,亦使人心在闷热中发酵出别样情愫。希腊神话里,伊卡洛斯凭着蜡制的羽翼,因追日心切飞得离太阳太近,终于羽翅融而坠海。他执拗的升腾与悲壮的陨落,岂非夏之灼热在灵魂深处点燃的狂热?那奔涌的生命力如熔岩般喷涌。而哥伦比亚文学家马尔克斯笔下马孔多那场蔓延的失眠症,亦在酷热难当的夏夜悄然降临。当遗忘拽住人时,名字的意义在指端流散,时间仿佛也溶解于无休止的溽热——炎热原来能穿透记忆的基石,让存在飘摇如夏夜里的流萤一样,闪烁不定。

夏的炽热更使掩藏了许久的雷公电母,咆哮大作。只在夏日里,山川可以肆意奔流。只在夏日里,河湖可以随意丰盈。这人间的磅礴,只在此季,一吐为快。
当炎夏成为记忆时,夏天是剖开西瓜那忍无可忍的“笑脸”时那声清脆的“咔嚓”声,是湖水里欢声笑声混合的独特气息;是栀子花在田野幽幽散发的甜香;是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时,嬉戏夜幕下扑闪扑闪的萤火虫;更是儿时午睡醒来,粘知了的竹竿静静倚在墙角,树影摇晃,蝉声如浪,声声催唤着门外池塘波光粼粼的诱惑……这些碎碎念念,如日光穿过叶隙投下的光斑,构成了生命之夏最本真而隽永的图卷。

每度夏至,总像直面一场庞大而矛盾的生命凯歌:它慷慨赐予万物以最饱满的光照与热度,令生命勃发;却又用同一轮烈日暴晒、蒸腾。它赐予我们浓荫与清凉,亦将我们曝露于无遮挡的炙烤之下。人生,何尝不是如此?正因有骄阳当头,树荫才成为心中的渴盼;正因溽暑难当,骤雨初歇时那一缕穿堂南风,才格外沁人心脾。
还有湖上那一丛丛亭亭玉立的荷花,在夏日,别样争红,别样惹眼。
如火如荼的夏季奥运会自1896年在希腊雅典举办后,就以夏天般火一样的激情在世界各地盛开。这夏,催生了民族的力量,催生了人类世界的友谊之花。2008年中国政府承办了四年一度的夏季奥运会,巨大的成功昭示了我们中华民族正蒸蒸日上!
生命,如盛之夏,一边在灼热中难耐,一边在灼热中消磨。酷烈与丰茂如藤蔓纠缠,焦灼与清凉在心头交织。而生命最终的欢愉,恰在承受烈日炙烤后,树影下那怡神的呼吸。这无休止的张力,正是生命在夏日里激越的脉搏的跳动。

注:图片来源于@梦回甘洛(拒私聊)
2025.8.6于浙江·湖州·陆家漾畔
(ZYX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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