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工作的间隙,总爱背着行囊走进崇山峻岭。那些被双脚丈量过的土地早已难以计数,唯记得山风掠过耳畔时,尘世的喧嚣正一点点剥离。若说这些年有什么收获,大抵是眼底盛着的山川风光,还有心里慢慢攒下的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开阔和感悟吧。
曾见太多举着相机冲锋的游客,像抢购特价商品般扫荡景点,忽然懂得《醉翁亭记》里的“四时之景不同,而乐亦无穷也”。真正的行走该如溪水漫过青石,既要在土地上留下深浅脚印,也要让松涛在骨血里刻下回声。
女儿渐大后,行囊里多了些稚嫩的物件。周末或假期,我们一家总在收拾行装——春秋季的秦岭最是慷慨,华山的险峰托着流云,子午岭的密林藏着鸟鸣,就连不知名的乡野小径,也常有蒲公英乘着风与我们同行。
起初只是想让孩子亲近自然,却在丈量土地的过程中发现意外的馈赠:女儿奔跑时扬起的发丝里,藏着比课本更生动的自然课;家人用登山杖叩击石阶的节奏,渐渐抚平了职场带来的褶皱;而我日渐清晰的呼吸声里,体检报告上那些刺眼的箭头正悄悄回落。原来全民健身的倡议,早已藏在每一步与大地的对话里。
如今翻山越岭时,常会想起最初独行的日子。那时以为行走是为了寻找远方,直到牵着女儿的小手攀上某个山岗,才明白所有的跋涉都是为了遇见——遇见另一个时空的自己,遇见家人眼中闪烁的星光,遇见身体与灵魂逐渐同步的和谐。
当秦岭的松涛化作耳畔常有的回响,当九寨的涟漪成为心底常驻的清辉,与山川对晤的每一刻,都在悄悄丰润着生命的轮廓。所谓徒步,从来不止于脚下的路,而是以足为墨,以地为笺,把成长的刻度与天地的絮语,一笔一画,写成生命最温柔的注脚。(陕煤蒲白建新煤化公司 李菲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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