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叫陶三丰的小伙子,骑着单车在全世界跑了八年,二十个国家,最近在西班牙,下一站是摩洛哥。
他的车上驮着所有的装备,帐篷、相机、锅碗瓢盆油盐酱醋,光充电宝就有八个。
除了沿途那些美丽如画的风景,他还要面对飓风、暴雪、野兽和漫漫长夜以及不可预知的意外。
有一次翻越阿尔卑斯山遭遇暴雪,坚持了四天弹尽粮绝、进退不得,绝望中被一支滑雪的队伍发现,营救下山。
他在雪橇上疾驰而下时,脸上依然是爽朗的笑容。
和他相遇的老外说的最多的词是“Crazy”,我也想说真的太Crazy了!
每次看他飞驰在路上,在海边垂钓,在湖边生火做饭看着对岸异国他乡的万家灯火,我就不由得乐观起来,总觉得这个世界、自己的人生还有值得做的事。
我们都习惯于按照固定的思维前进,把人生约束在一条单向的轨道上,并把它灌输给我们的孩子,但是人生怎么会只有一条路呢?
去岔开小径的花园里寻访一番不值得喝彩吗?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放松下来,去拥抱勇气呢?
陶三丰从二十岁骑到了二十八岁,不知道他的旅程还会持续多久,但我会永远为他送上一个陌生人的祝福。
对于那些孤身前行的人,我总是充满了由衷的敬佩。
因为我是一个胆小的人,从小走夜路都充满了恐惧,总是躲在人群中,嘲笑那些独来独往的人。
在人群里我感到安全,却不满足,一直盼望着贵人相助,获得满意的人生。
但是贵人始终没有出现,直到必须面对真正重大的问题时,才明白没有什么神仙皇帝,一切只能靠自己,贵人就是自己。
当我发现了这一点,才拥有了勇气,人生也就变的简洁。
陶三丰独自面对世界的勇气令我赞叹,那么多走出校园独自面对世界的年轻人令我赞叹,所有人都要找到自己的路。
陶三丰把骑行的视频放到网络平台,他靠此收入维持着自己的梦想,或者骑行已经成为他的工作。
梦想和现实,有时候会慢慢的走到一起,有时候则分道扬镳。
总会有一个重要的时刻,需要你去选择。在一次次的选择后,我们变的闪闪发光,或者日益黯淡。
伴随着发福的身体,驾轻就熟的穿行在趋利避害的规则里,漂浮在生活的表面。
生命不能承受之轻,是因为我们迷醉在越来越浮夸的表象中。
乌拉圭电影《威士忌》和酒无关,只有一个镜头,兄嫂和第弟合影时,摄影师让他们说“whisky”,就像我们说“茄子”,留下微笑的瞬间。
其实那个嫂子只是哥哥雅各布请来的女工,扮演美满的家庭,多年未见的弟弟从巴西赶来参加母亲的葬礼。
女工暗恋着沉默寡言的哥哥,却和开朗健谈的弟弟发生了一夜情。
“whisky”的背后,是人性的复杂和生活的伪装,程式化的表演和现实的荒诞。
我们看过了那么多文字、图片、影像,和真实的世界到底有多大差距呢?
我们看到的越多,仿佛看到的越少。
陶三丰仍然在路上,影像背后是只有他自己去体会的真实的人生;
雅各布依然经营着小作坊,在“whisky”的背后维持着生活的体面。
一代又一代的人是那么的不同,但放在时间的长河里,又没有任何变化。
但是人们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想法,世界因此变的错综复杂。
七月的一个夜晚,我在小区的女贞树上发现了一只蝉,我欣喜的捉住了它,但在女儿的劝说下,又遗憾的把它放在了树上。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那只蝉已经羽化飞走了,融入芸芸众蝉中鸣唱、求偶、繁衍,只在树干上留下一个开口的蝉蜕,就像白头翁飞走后留下一截晃动的树枝。
小区门口坐着一位中年妇女,旁边电动车上有一只喇叭,反复播放着:收爬叉皮、马蜂窝、旧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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