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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吐鲁番火焰山景区内游客们举着手机对着红色山体拍照,有人伸手触碰岩壁笑着说没想象中那么烫。
很少有人知道这片看似平静的红色砂岩下,曾藏着一场持续129年的地下大火,每年烧掉的煤炭总损失超万亿。
地下大火并非天然形成,而是人祸。
清军为解决驻军的燃料问题,开始在火焰山北一带开采煤炭,
当时的开采技术极其落后,矿工们用挖洞掏煤的原始方法将浅层煤层直接暴露在空气中,既没有通风设备,也没有防火措施。
新疆的煤层水分少,遇空气极易氧化,在吐鲁番的高温天气下热量不断积聚。
据《吐鲁番地区志》记载,1874年秋,硫磺沟煤矿的一个矿洞突然冒出浓烟,
矿工们起初以为是地火,试图用水浇灭,却越浇烟越浓——
实际上,这是煤层自燃的初期迹象,水不仅没降温反而让煤层裂隙扩大,氧气更充足,火顺势烧进了地下深层。
当时的清政府忙于巩固边疆,没人意识到这场小火灾会成为百年隐患。
矿工们放弃了着火的矿洞,转战其他区域开采,而地下的火却在煤层裂隙中悄悄蔓延。
到1900年,硫磺沟周边的地表开始出现裂缝,热气从缝隙中涌出,附近的芨芨草成片枯死。
当地牧民回忆:夏天路过那儿鞋底都能烫软,晚上能看到裂缝里的红光,像鬼火一样。
这处地下大火一烧便是 129 年,2000年火区范围已扩大到200平方公里。
相关数据显示,每年有近200万吨的煤炭在大火中化为灰烬,但损失绝不仅限于煤炭本身,
这场大火还酿成了资源浪费、生态破坏、民生受影响的三重灾难。
对农业的打击首当其冲,吐鲁番盆地本是新疆的瓜果之乡,火焰山周边盛产葡萄、哈密瓜。
但地下火导致地表温度升高,土壤水分蒸发加快,加上煤层燃烧产生的二氧化硫、一氧化碳渗入土壤,破坏了土壤结构。
鄯善县连木沁镇的一片葡萄园因地下火蔓延,葡萄藤成片枯死,当地农民不得不放弃耕地,搬到50公里外的平原地区。
居民健康也深受影响,火区周边的空气里常年弥漫着硫磺味,有毒气体浓度远超国家标准,火区附近村庄的呼吸道疾病发病率比其他地区高3倍。
生态破坏则更难逆转,火焰山周边本就干旱少雨,地下火烧毁了仅存的耐旱植被,
裸露的土地在风力作用下加速沙漠化,到2000年,火区周边的沙漠化率上升到65%,沙尘暴天气比50年前增加了一倍。
早期的灭火尝试几乎都以失败告终,无论是清政府还是民国政府,都因资金、技术不足,对地下火视而不见。
新中国成立后,新疆地质局组建了第一支火焰山灭火队,
他们带着铁锹、水桶,想把裂缝填上,可刚填完第二天又裂开了,有人还中了毒气差点晕过去。
当时的技术只能进行表面封堵,根本不彻底,
后来中科院力学研究所的专家提出将液态氮气加压后注入地下火区,氮气能挤掉煤层中的氧气,同时降低温度,让火自然熄灭。
但大规模灭火仍面临难题,火焰山火区地形复杂多为山地,大型注氮设备难以运输,
直到2000年国家将火焰山地下煤火治理列为西部大开发重点工程。
这次治理用上了当时最先进的技术,用卫星遥感定位火点,无人机巡查监测火区蔓延方向,
地质雷达探测地下煤层裂隙,然后采用综合治理方案——
先钻孔注水泥浆封堵通风口,再注氮气降温,最后开挖3米深的隔离带,切断火区蔓延路径。
经过3年奋战,最后一处火点被扑灭,这场持续129年的地下大火终于熄灭。
大火熄灭后,火焰山没有变成废弃之地,反而迎来了重生,当地政府联合中科院,启动了生态恢复工程:
在火区种植耐旱的梭梭、红柳、沙棘,这些植物不仅能防风固沙,还能改良土壤;同时修建引水渠,将天山融水引入火区,补充地下水。
到2010年,火区周边的植被覆盖率从灭火前的5%提升到30%,沙漠化率下降到40%,绝迹多年的野兔、沙鸡重新出现。
鄯善县连木沁镇的农民又回到了曾经的耕地,种上了葡萄、哈密瓜,由于土壤经过改良,加上科学灌溉,产量比灭火前还高。
生态恢复的同时旅游也跟着火了起来。
火焰山景区升级改造,修建了观光步道、博物馆,还推出了地下火遗址科普项目,游客可以参观当年的灭火钻孔、隔离带,了解百年大火的历史。
曾经的火灾重灾区,如今成了新疆的网红打卡地,
红色的山体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再也看不到裂缝里的红光,只有游客的笑声和葡萄的香气。
这场百年大火也给我们留下了教训,自然资源的开发必须敬畏自然,忽视生态保护的短视行为终将付出沉重代价。
同时也证明,即使是严重的生态灾难,只要有科学的方法、持续的投入,也能实现逆转。
参考资料:
《新疆通志・地质矿产志》,新疆人民出版社 2004 年版
《吐鲁番地区志》,新疆人民出版社 2003 年版
中国科学院新疆生态与地理研究所:《火焰山地下煤火治理报告》,2005 年
《新疆民俗志》(下册),新疆人民出版社 1998 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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