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0号,初入新疆,住宿若羌, 夜不能寐,辗转反侧,浮想联翩!
作者 李立军
若羌的地形南高北低,由西南向东北倾斜,海拔跨度极大(768~6900米);最高点为东昆仑山的木孜塔格峰(海拔6973米),最低点为罗布泊洼地(海拔780米) 。
若羌县面积有两个浙江省大,人口却不到9万。若羌境内大多地方是无人区,车行数百公里少见人迹,其空旷与苍茫足以令人窒息!
塔克拉玛干风沙频频,今天的沙尘让混沌的落日,像一枚熔化的铜钱坠入流沙。
踩着热浪踏入若羌县城,街道两旁的白杨正将斑驳的树影投在仿汉唐风格的建筑上。
这座被黄沙半掩的边城,如同搁浅在时光岸边的古船,甲板上既堆叠着快递驿站和川菜馆的现代印记,又深藏着楼兰古国与罗布泊的千年密码!
若羌,楼兰古国所在地。这里有塔里木盆地东部被称之为“地球之耳”、“死神秘的之海的罗布泊;有雄浑与柔美并存的楼兰古城遗迹。
罗布泊一般人不敢涉足。上世纪八十年代,彭加木的脚印就是在此处被流沙抹去。
楼兰古城遗迹至今也没多少人敢进去探秘。只有其博物馆中展示的图片和介绍说明,或许能让游人领略其中况味!
古卷轻展,楼兰文字跃然纸上,带人们穿梭回那繁华的古丝绸之路时代。
佉卢文木牍上的楔形文字如蚂蚁行军,汉锦残片上的"长乐大明光"字样仍泛着幽蓝。
沙海遗珠,引来无数人在追寻这楼兰的千年叹息!
令人屏息的,是那个被称作"楼兰姑娘"的干尸——深陷的眼窝仿佛蓄着塔里木河的波涛,亚麻色发辫间残留着红柳花粉,牛皮靴底还沾着公元前1800年的沙粒。
据考她死时约二十五岁,肺里装满沙尘。考古学家在她随葬的篓筐里发现了麻黄枝,也许是为缓解她终年不止的咳喘。
据斯坦因在《西域考古记》的记述:"那些保存完好的面容上,凝固着某种永恒的忧伤。"
曾经的楼兰姑娘,她那如丝般的秀发在风中摇曳,轻纱遮面的容颜,如同一幅神秘的水墨画。
她的眼眸里,透露着聪明和勇敢,柔情与坚定,犹如那无尽沙漠中的一抹清泉 。
刀郎声嘶力竭用歌声呼唤着《楼兰姑娘》,激起沙粒在音波里震颤,恍若古羌笛的余韵意犹绵长!
传说中的楼兰美女,其风采如昙花一现般短暂,而绚烂成为永恒的记忆!
而罗布泊,其雅丹群如同被巨斧劈开的宫殿废墟,风蚀的岩层露出巧克力色的年轮。
清代地图标注的罗布泊水域,现在连一滴露珠都蒸发尽了,成为死亡之海,没了呼吸!
当夕阳将"地球之耳"的环形盐沼染成玫瑰金时,你能看见一丛丛倔强的骆驼刺。
你若触碰着灼热的盐晶,或许会理解探险家斯文·赫在此写下:"这不是死亡,而是大地在屏息。"
看楼兰古城图片,风化的胡杨木梁柱像巨兽骨骸般刺向苍穹。
佛塔残基的夯土层里,芦苇与红柳枝的筋骨依然清晰可辨。
三间房遗址土墙上道道刻痕——或许是汉朝戍卒用箭簇划下的计数符号?
据载,楼兰消失并非突然的灾难!
公元四世纪,塔里木河改道让绿洲萎缩。匈奴与汉军拉锯战切断商路,最后一批居民撤离时,把馕坑里的炭火都仔细熄灭了。
那些未及带走的佉卢文木牍,后来在尼雅遗址被发现,上面写着'河水断流,我们不得不放弃祖辈的葡萄园'。"
米兰遗址的烽燧旁残碎的青灰色陶器片告诉世人,隐约弦纹与波浪纹的交织——就像当年楼兰工匠手指的颤动,通过黏土传递了二十个世纪。
远处传来野骆驼的呜咽,风掠过耳畔时,竟传来虚幻的市声:驼铃、羯鼓、粟特商人的波斯语讨价还价...…
楼兰古国的兴亡早已是尘封以久的一段历史,而当今加沙的灭绝屠城与克什米尔的断水泄洪,都惊人相似地正在把现代人与楼兰古人的剪影渐渐重叠!
这正是:
沙蚀汉时关,风干胡杨泪。
一具女儿骨,千年不瞑目。
陶纹凝旧曲,帛裂有余哀。
忽见红柳发,春过玉门来。
黄沙漫天掩古城,
风吟悲歌诉离情。
千年遗梦何处寻,
唯余残垣伴月明!
另:21号早从若羌出发,仍是在沙尘天气中驱车10小时、行800公里,于下午3点半到达和田。全程高速,有200公里路段限速100。沿途有多个公安设检,每个加油站须验身份证。
一一自驾新疆游第四天小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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