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老唐驾车拐进上悬着“平洲风景区”大牌子下面的彩条沥青盘山路时,他猛地叨叨一句:“这路走过?”
“没有!没来过!反正我没走过!”信誓旦旦地一口否了老唐的疑惑。
可是随着山势的逐渐抬升,车子也缓缓地驶到山顶公路时,咦?确实眼熟?!那不是俺仨跑过来拍照的大风车吗?往前不就是禹王山(也叫原山)吗?还有那座我没去成却嗷嗷臭骂了老唐一通的石头山寨!(详情请戳这里:「链接」)
呵呵,没错,五月份刚刚来过。我这个呆瓜哟,原来顺着禹王山下的沥青路行到尽头就是东平洲,可我偏偏“多一劳磨”,“专程”再跑一趟----人生路啊,总是这样反反复复。
在绕过禹王山古庙的山头,又顺着沥青路往里行车时,真滴越来越傻眼:俨然随时会到尽头无路可走,可导航里的林志玲姐姐还在嗲嗲地提示你:距离目的地还有XX米,前方右拐,前方左转。。。
----人,对于未知的世界总会迷茫,可又不得不乖乖地听从她的指示,闷头向前行。
经过一个村子后(后来得知那是西平洲),又驶入了大片庄稼地之间的水泥小路,两侧林立着玉米、花椒,和各种我不认识的果树。
以往老村、古村,村民很少,多是年纪大的留守老人看家,此时的村口小广场里停满了各种品牌的车子,来来往往的人也多----今天恰逢中元节,是祭祀先人的日子,故而好些在城里打工上班上学的人都赶回了老家。而且田间地头,村子巷道,也会时不时地瞅见大叔或大婶们,肩挑扁担、前后各坠着一个塞满了元宝黄纸及供品的柳条筐。
老唐将车也停在了小广场内,与儿子留在车里刷手机,而我则只身入村。他爷儿俩缘何能够如此安心安稳且安静地在车里等我?被我收买了呗!
-----今日出行计划是先莱芜古村,后博山琉璃大观园,顺带买猪肉干和炸肉,但因为从家出发时都快十一点了,抵达莱芜时也过了饭点,干脆先肉后村!
快快,赶紧显摆我的两只琉璃小兔子和手串!
超爱这两只兔子,不是那种圆球脑袋卡通简单的造型,而是拉~~(琉璃可不是捏出来的,制作中的琉璃原料温度极高)出了鼓鼓的腮、尖尖的下巴,就连两只粉嫩的耳朵也做了耳窝,诸多细节之中可体会到制作者的用心,然而这么写实如此逼真的小兔子才11块钱!从踏进琉璃大观园,这头走到那头,心里就一直挂着两只小兔子,回到摊位前,跟老板买下了这俩可爱又精致的“兔儿爷”。
至于手串,上当了,本以为是老琉璃,事后发觉就是白珠子浸入彩料挂了表皮彩,并非从内到外的杂色琉璃混成的珠子,当然,15块钱想买到老琉璃?做梦。
而顺祥斋的猪肉干和他家隔壁的隔壁的健华炸货店也是我常光顾的----甭给我说谁家好谁家正宗谁家牌子响,我这人买东西专一,不习惯人云亦云,你说好我就去?你说杨洋帅我就甩了老唐?我还就看老唐顺眼,顺眼了二十多年嘞。
好吧,插播结束,继续游古村东平洲。
琉璃大观园买的赖葡萄,不上点年纪都不认识这个,哈!
东平洲村位于莱芜和庄海拔610.5米的禹王山之巅。
清康熙《莱芜县志》记载:“常庄保·二平州”据禹王庙碑记载,建村于明朝初年。因址高而平坦,四周连峰障天,曾名平州。因三村重名,该村居东,改称东平州。
据考,始建村者,乃博山山头人周昭。此人因在家乡遇大难,不得不背井离乡。途中,见此处山高皇帝远,正是避难之良所,遂隐居于此。现该村居民,多为周姓。
据明《嘉靖莱芜县志》、清康熙《莱芜县志》记载:东平州村在明朝天顺年间至清末属常庄保所辖。民国二十四年《续修莱芜县志》记载:民国初期属石马区(第六区);1941年莱芜划为三县,属博莱县。1945年恢复莱芜县原建制,属莱芜县常庄区。1951年称第十区,1955年称常庄区。1958年3月属常庄乡,同年10月属常庄人民公社。1984年属常庄办事处,1985年10月建和庄乡后,属和庄乡所辖至今。
(有洲有州,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个洲或州?)
正如网上资料介绍的,“址高而平坦,四周连峰障天”---太神奇了!放眼望去,明明是一马平川,视野开阔,庄稼地也不是想像中位于山区的忽高忽低、起起伏伏状,而是全在一个平面,但咱现在确实位于山上!还是海拔高度不低的山顶!
根据生理卫生实验研究,最适合人类生存的海拔高度范围是500米-2000米,平洲村就在这一高度呢。古人有测量仪?怎么就寻到了这里?
聚集在村口小广场的人群都在有意无意地瞥我,但也没多做顾虑,他们肯定认为我是回来祭祖的谁家闺女或儿媳。反正我就这么堂而皇之、旁若无人,在众目睽睽中钻进了狭长幽深的巷子。
巷道很窄且长,身旁两侧的墙头挂满了丝瓜、南瓜、葫芦的藤蔓,有些藤蔓顺着电线极力往前攀爬,直接横跨在我们头顶,还有的藤蔓更是攀上了高高的电线杆,围绕着电线杆一圈圈,让冷冰冰的水泥电线杆开了花结了果,同时也坠上了一个个绿色老丝瓜。
村子处于山顶,距离天空也更近了,一座座石头房子,尖尖的顶子,好似随时会插入云层当中。墙头上的丝瓜花、大冬瓜通通翻过来扒着墙头看热闹般瞧瞧我这个陌生的外来客。
村里的房子新旧掺杂,有修建的新居,有在老房基础上修缮过的半现代半旧式屋子。几乎每户院子大门前或多或少植着各种作物:大小的柿子,豆角、扁豆、弥猴档、辣椒、韭菜、茄子。。。
看得你两眼冒红光,直想摘下来赶紧偷回家,尤其是那早已成熟变了红彤彤的小柿子,由于没有及时采摘,都已熟透掉落地上烂掉,心疼啊,可是不敢偷呀,心里痒哇。
快看大丝瓜!也不敢摘啊!电视剧里可以从裤裆里掏手榴弹,这一米多长的大丝瓜,我也没有一米五大长腿的裤管能够藏起来呀。
虽然村口聚了好些人,但村子里还是人不多,走街串巷,倒也看到好些院门大敞的人家,却也只闻人声不见人影。
今日既不是艳阳高照的大晴天,也不是浪漫阴雨天。蓝的天,白的云,红色的瓦片,原色的屋墙和地面,还有黑色的枯枝,以及长长的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幽深小巷-----多美的画面啊!我独自一人闲步于古老的石头巷子里,倒也别有一番情趣。
还是那句老话:古人总是那么会选地方,寻到这里安家并繁衍生息,只是“天高皇帝远”的自由日子也仅在明初而已,几十年后的天顺年间(1457-1464),官府就来管辖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会有纷争,有纷争就得有人治理,官府来喽。
前方出现了几棵粗壮的古槐,树下有座红漆小门的关帝庙,也许除了基台,全部都是重建吧。关帝庙旁边还有人在打扑克,有年长的有年轻的,看着气氛很是热烈。想起了八十年代在我们家属院里也是这样:晚饭后,邻居们纷纷从自家屋里出来,男人们打勾鸡,女人们织毛衣,我们这些傻不拉几的儿童,要么在旁边支个小桌打争上游,要么跳皮筋,那场面,好不热闹!那才叫真正的夜生活,现在?无论多大年纪,人手抱部手机,“喜刷刷,喜刷刷”,丢了娃娃毁了家。
游逛中遇到位大娘,她也误会我是谁家亲戚,和我打了招呼,我“主动坦白”是来村里玩的,并感叹刚看到好些小西红柿成熟了却没人摘,都掉在地上烂掉了。
大娘一听,来到一块院墙下巴掌大小的自留地前,随手摘了几颗青得不能再青的小柿子,又问我吃辣椒吧?
我答:吃!
大娘又挑来找去在众多丛丛密密的绿叶中翻出两根已经长好的大辣椒,连带小柿子一起递给我,并说道,“村里住的人少,都是年纪大的,吃不过来啊。”
我双手接过小柿子和辣椒可开心了----这趟东平洲古村没白来,最重要的:这不是我偷哒!
下午三点半,西斜的太阳透过破碎的云层,将它的光芒散向山顶的平洲村,仍像六百多年前刚建村之时那样,始终用温柔地目光注视着这几座位于山顶的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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