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总在网上刷到这样一句话:你要写青海,就不能只写青海,要写草原上的牛羊和窑洞里的面香、青海牧歌悠长,要写广阔无边的青海湖、写够全国人民享用70年的茶卡盐湖,写三江源的发源地,写青稞酒熏红了姑娘的脸庞、写可可西里无人区的浩荡、写边陲塞外绿色的戎装、写热情的青海民风和朴实的姑娘。而我眼中的青海是这样的……
我眼中的青海,是刻在骨血里的山河与家国。上个假期和朋友一起去了日月山,站在山垭口,风总带着一股凛冽的清冽,吹得经幡猎猎作响。那五种颜色的布条在蓝天下翻飞,像极了这片土地上奔涌的生命力。这是我从小看到大的青海,是刻在骨血里的山河,也是藏在烟火中的家国。
青海的山是风骨,水是血脉。青海的美,从不是刻意的雕琢。在5月份一个普通的早晨,哥哥打电话叫我去看青海湖的日出,想也没想就一口答应了。早晨的风格外冷,打开窗吹的人脸颊生疼。清晨的青海湖是被揉碎的月光,湖面泛着青灰色的微光,远处的鸟岛若隐若现,黑颈鹤掠过水面的身影,惊起一圈圈涟漪。到了七月,湖边的油菜花海铺成金色的海洋,与湛蓝的湖水无缝衔接,站在高处望去,天地间只剩下纯粹的色彩,仿佛伸手就能摸到天边的云。
我眼中的青海是烟火里的文化密码。在西宁的莫家街,老马家的酿皮摊摆了三十年。马家阿爷揉面的力道,能让面筋透着韧劲,浇上用湟源陈醋、循化线辣椒调的酱汁,再撒一把现炸的花生碎,酸香里带着辣劲,是每个青海人忘不了的乡愁。旁边的炕锅羊肉咕嘟作响,羊肉炖得酥烂,土豆块吸足了汤汁,连贴在锅边的馍馍都浸满了肉香,三五好友围坐在一起,就着青稞酒谈天说地,能从日头偏西聊到星光满天。但最惬意的还是和朋友一起开着车,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浪山,吃着洋芋盖被,来点儿羊肉串,拿着扇子一起跳浪青海,最后用一碗面片结束一天的日程。
但青海的味道,从来不止于舌尖。每年正月十五,湟中的塔尔寺会举行酥油花展,僧人们用零下十几度的手,将酥油捏成栩栩如生的佛像、花卉,指尖的温度稍高一点,作品就会融化。他们在寒冬里守着一盏油灯,用虔诚与专注,将信仰凝固成艺术。前年和母亲一起去朝拜,看着那些晶莹剔透的酥油花在灯光下闪耀,母亲说:“你看,心诚了,啥难事都能成。”
互助土族的纳顿节我有幸去过一次。七月的田野里,青稞刚泛黄,土族汉子们穿着七彩绣衣,戴着毡帽,敲着铜锣跳起“庄稼舞”,舞姿里满是对丰收的期盼。姑娘们的"七彩袖"甩起来,像绽放的花朵,她们唱着“花儿”调,歌声清亮得能穿透云层。我曾问过村里的老阿爷,这节日过了多少年?他笑着说:“从爷爷的爷爷那时就有了,咱庄稼人,敬天地,爱土地,日子才能踏实。”
我眼中的青海,是家与国的深刻阐释。青海人常说,我们的家,一半在草原,一半在高原。但这片看似遥远的土地,从来都与家国紧紧相连。在原子城纪念馆,那座废弃的厂房墙上,还留着“艰苦奋斗,无私奉献”的标语。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无数科研人员从五湖四海来到金银滩草原,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隐姓埋名,用算盘算出了原子弹的核心数据,让情怀在这片土地上生根发芽。
如今的青海,早已不是当年的模样。青藏铁路像一条钢铁巨龙,穿过戈壁与草原,将藏羚羊的迁徙通道细心绕开;光伏电站在共和县的沙漠里铺成蓝色的海洋,阳光在这里变成清洁的电能,输送到远方;三江源的保护站里,年轻的生态管护员们接过父辈的接力棒,守护着长江、黄河、澜沧江的源头活水。不管是守着草原的牧民,还是种着青稞的农民,咱青海人心里都清楚,家安才能业兴,国安才能家宁。
傍晚风又起了,带着青海湖的潮气,带着塔尔寺的酥油香,带着草原上的青草味。我知道,这片土地的故事,还在继续。它的美,是雪山草原的辽阔,是经幡佛塔的庄严,更是每个青海人心里那份对家园的热爱,对国家的忠诚。而我们年轻一代,会带着这份刻在骨血里的情感,继续守护着它,就像祖辈们那样,一代又一代。
祁海萍,青海师范大学大三地理师范生,青海读书会签约作者。人生海海,山山而川,不过尔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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